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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無雙堡,羅綺巧直接就把兩人領到了議事廳。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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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嗓喊道,“白梨姑娘,李公公讓您趕緊過去了。”

“嗯,知道了。”鐵白梨站起身,理了理發辮和衣裳,跟隨帶路的太監款款而去。

淑春園之中有一汪湖泊,湖面上行駛著三艘精雕細琢的游船,紅燈籠連成一排掛在游船的屋檐兩旁,燈籠倒映在影影倬倬的湖水中,仿佛同時有六艘燈火通明的游船在湖中游蕩一般。無數的大紅燈籠懸掛在入眼可及之地,將偌大的淑春園照的倘若白晝一般。

淑春園臨湖有一大塊草地,此時已是搭建了一個戲臺,不過此時戲班還並未上臺,陸續到了的人們跪坐在餐桌前,等候宴會的正主兒皇太後駕到。

越國皇帝宇文成德端坐在主位上,一手托著下巴,眼神在下首位皇親國戚的臉上一一掃過。

宇文成德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頭戴金冠,臉色白皙,只是眼袋較重而且有些發青,不過眼神卻相當犀利,無人膽敢與其對視。

他身旁端坐著花枝招展的皇後,一臉端莊,神情平靜,儀態盡顯。

齊王宇文成化早早就來到了壽宴現場,只不過他一出現的樣就招人嫌棄,滿身的酒味,朝服上滿是油斑汙漬,頭發沒有完全束於冠中,顯得有些亂糟糟的。他一坐在桌前,就旁若無人自斟自飲,完全不顧及壽宴是否已經開始。

賓客們見此,有的人暗自竊喜,有的人則痛惜無比,英勇善戰無人能敵的齊王哪裏去了,現在活脫脫一個酒鬼模樣,而且今天乃是皇太後壽宴,齊王竟然如此失態,難道就不怕皇太後一個不高興怪罪下來嗎?

皇帝早就註意到了齊王的表現,但是他卻一言不發,仿佛不曾看到他這個不中用的弟弟一般。倒是皇後忍不住提醒了幾句,齊王這才抹了抹嘴一副不在意的樣,暫時趴在桌上打起盹來,沒將桌上預先擺好的食物吃完。

“皇太後駕到!”一太監高聲叫道。

賓客們全部都站起身,彎腰恭敬的施禮。

一個略顯富態、著衣樸素的中年婦人下了轎,宇文成德忙上前,接過她的手笑道,“娘親來了。”

“皇上有勞了,哀家都了,此時正是兩國交戰之際,軍費消耗甚大,就不要搞這些虛頭了,皇上偏不聽。”皇太後皺著眉,卻是含著笑道。

“娘親哪裏話,今兒辦事的銀朕是從內庫拿的,可沒動戶部一兩銀,不信的話,娘親待會問一下曾安便知。”

皇太後道,“好好好,今兒來了多少人?”

皇帝道,“不多,都是皇家親近之人,您都是知根知底的。讓他們來,就是想熱鬧點。”

“成化來了嗎?”

皇帝的表情似乎並未有什麽變化,“來了,不過這臭中午喝多了,來了之後就趴在那裏呼呼大睡,朕叫都叫不醒。”

皇太後看了一眼周圍的太監以及正在施禮迎接的賓客,點點頭道,“好,讓大夥兒快坐下吧,不必多禮。”

眾人一起喊道,“謝皇太後恩典。”

皇太後含著笑坐在了正中間的位置上,皇帝和皇後則分坐左右。

皇帝拍了拍手,四個太監一起擡著紅布蒙起來的圓形物體挪到了場地中央。

“娘親,朕給您準備了禮物。”

“哎呀呀,讓皇上費心了。哀家真是高興地緊。”皇太後微笑道。

皇帝示意了一下,李德久將紅布掀開,眾人皆是發出一聲驚嘆,因為紅布之下竟是一顆雞蛋大的夜明珠,端放在一個沈重的石臺上,而且更令人訝異的是,那夜明珠散發出的柔和光芒竟然可以讓石臺表面亮起一道道紅紋,兩者相得益彰,更顯其珍貴與不凡。

皇太後樂得合不攏嘴,連聲道,“好好好,不錯!”

皇後笑不露齒道,“皇上的禮物自然是最好的,臣妾也備了一份,就怕簡陋不入您的法眼啊。”

“皇後得哪裏話,哀家本來是打算連壽宴都不辦的,實在是皇上一片心意,哀家推辭不得。哪怕是一杯糖水,哀家喝著都高興。”

皇後的禮物自然也是精心準備,乃是一件十八名江南繡女花了一年功夫這才精心繡制而成的衣袍一件,看起來淡雅端莊又不顯艷俗。

皇太後只是拿起來比劃了一下,便連聲讚道,“皇後實在是用心了,哀家今天高興,實在是高興。”【推薦一個作者朋友,筆名徐徐微風,書名《軍長夫人是個虐渣狂》……看膩了灰姑娘被大總裁包養的戲碼???☆本文別稱,女權游戲之逆襲商圈or華麗重生之鬥破渣男or腹黑軍長的撩妹攻略……女主人設超讚,冷靜,聰明,不作,氣質獨特!而且情節新穎,劇情不拖沓,值得一看!】

462、皇宮(四)

既然皇帝和皇後先後送上了皇太後的壽辰禮物,那麽其餘的賓客自然也是爭先恐後,將他們精心準備的禮物呈獻給皇太後,既博取了皇太後的歡心,也能在皇帝面前露臉,一舉兩得。

國丈送的是一株從南海高價收購的珊瑚,瑰麗的外表博取了在場眾人的一致喝彩。

代表宰相出席壽宴的曾安送出的則是一株千年老人參,從頭部一直到根須盡頭,足足有半丈的距離,可見其珍貴程度。

待到一眾人等皆出示完禮品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看向了齊王,宇文成化自始至終都趴在桌上打盹,似乎對周圍熱鬧的情景視而不見。

其實,皇帝將齊王召回的這段公案,金陵城已是路人皆知,齊王如此作態,或許是借此機會在向皇帝表達不滿也不定。

齊王的母親敏妃與皇太後進宮前便是極要好的姐妹,敏妃生了齊王之後便一直染病,齊王兩歲時故去,臨死前將其托付給了皇太後。

成德比成化大上一歲,故而兩人從在一起長大,一起玩耍,感情一直很好,皇太後因可憐他的身世,所以也對他很是照顧。

宇文成德接過皇位之後,對成化一直很是重用,但是隨著齊王的功績越來越大以及在軍中的威望越來越高,他終於坐不住了,再加上國丈、宰相等近臣一致表示對齊王的擔憂,這才在一個多月前,急將齊王召回至金陵城。

由於軍中不能長期無主將,半個月前,武陵候奉召前往廣陵前線接替主帥。

武陵候乃開國功臣施家的封號,一貫對越國忠心耿耿,如今第三代武陵候戰功顯赫,是一名不亞於齊王的武將,將他放在廣陵也算是比較放心了。

“成化,起來了,太後在此,還不快送上你的賀禮?”

宇文成德走到齊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兄長寵溺弟弟的模樣。

齊王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周圍,發現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一臉懵逼的表情。

皇帝在他肩上重重按了一下,輕聲道,“成化,你若是沒準備禮物也不打緊,和太後告一聲罪也就罷了。”

齊王楞了楞,轉頭四顧,沒料卻在不遠處一個紅燈籠下發現了一個白衣身影。

他急忙一個箭步沖到了場地中央,跪下磕頭道,“兒臣也給母後準備了一份大禮。”

皇太後一直以來就對齊王頗為疼愛,見他如是,也是笑容滿顏,“成化快起來。”

“金陵城近來有一位撫琴大家橫空出世,就連一向感慨後繼無人的宮廷樂師秦一耀都對其無比推崇,甚至將她收為開山亦是關門弟。兒臣特地將其邀請過來,為壽宴獻上一曲,還請母後品鑒。”

皇太後笑道,“這樣的禮物倒是新奇,不錯。”

聽完齊王這一番話,皇帝簡直氣的肝疼,那琴女分明是他差李德久找來的,怎麽一下成了他齊王的禮物。

但是一看到皇太後興致勃勃的樣,他又不好當著她的面反駁,畢竟在場這麽多賓客,他和齊王為了一個琴女在此爭執,顯得格局太,只能瞇著眼陰陽怪氣地道,“呦,想不到成化這麽有心,朕差點還以為你什麽都沒準備呢。”

齊王恍如未聞,依舊看著皇太後道,“那兒臣就讓她先奏上一曲,為母後祝壽!”

李德久悄悄竄到皇帝身邊,低語道,“皇上,琴女出場本來是安排在歌舞之後,現如今是不是……”

皇帝哼了一聲道,“就按齊王的辦吧。”

“是,明白了。”李德久應聲而去,即刻安排人將鐵白梨的焦尾古琴擡放至在場地中央。

此時,一位容貌極美,眉目修長,宛如雕刻的女緩緩步入臺中央,她的金色細眉斜飛入鬢,流露出勃勃英氣,完全不同於長居於此以柔為美的江南女,而且眉眼之間卻又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高貴的氣質,就仿佛遙遠冰山上款款走來的聖女,讓人不敢輕易褻瀆。

在場的男人們無論年歲老幼,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雖然曾安已經見過她兩次,一次在百花樓,第二次則是在宰相府,但依然被鐵白梨的容貌所驚艷。

宇文成德更是眼一瞇,右手不斷地摩挲著下巴,看了一眼李德久。

李德久心領神會的點點頭,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待到壽辰結束之時,將此女留下侍寢。

“這姑娘倒是俊俏。”皇太後滿意的點點頭。

鐵白梨端坐在古琴前,雙手輕盈舒展的懸於琴弦之上,深吸一口氣,手指靈活地開始了拂動。

一股如同清澈溪、潺潺流水的琴音頓時流淌入了人們的心中,一瞬間,人們好像走進了一處幽深密林,這裏暗香浮動、幽靜深邃,處於此地,就好像所有的煩惱瞬間都消失了一樣。隨著琴音的跳轉,人們緩步行走在彎彎曲曲的林間道之中,沒過多久,視線盡頭忽然豁然開朗,樹影從頭頂上方飄過,露出蔚藍色的艷陽天,眼前是一片開闊的山谷,遍地都是爭奇鬥艷的鮮花,一陣熏風拂過,花香四溢花影搖曳,美不勝收,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被這美景所吸引,忘記了今夕是何年。

舒緩的琴音漸漸跳動了起來,每個人的心裏都洋溢著幸福的感覺,甚至忍不住要和著琴音一起跳動起來,壽宴現場一派歡樂祥和的氣氛。

當一曲完畢,所有人都是意猶未盡,神情歡愉。

“兒臣祝願母後福如東海長水流壽比南山不老松!母後千歲千歲千千歲!”齊王三呼拜倒。

“快起來,快起來,成化的禮物很好,哀家聽了之後感覺整個身都輕快了不少呢。”皇太後滿面笑容。

皇帝陰郁地瞪了齊王一眼,這家夥還真是恬不知恥,借花獻佛還得這麽冠冕堂皇,不過一想到那個冰清玉潔的琴女晚上就要被自己壓在床上,下身就一陣火熱,再看齊王,似乎也沒那麽討厭了。

463、皇宮(五)

自從鐵白梨出場彈奏,皇帝便一直死死盯著她的面孔,讓她感覺很不舒服,若不是因為壽宴周邊隱藏著數十名實力高超的大內護衛,她恨不能操縱冰蠶絲一下捅穿了他的腦袋。

師父秦一耀一直讓她不要擔心,可是卻一直沒有告訴她解決的辦法,只是到時她便會知道,可現在看皇帝炙熱的眼光仿佛都快要將她吞下去一樣,秦一耀依然無影無蹤,好像他宮廷樂師的名頭就像是假的一樣。

關於白梨姑娘李德久早就調查清楚了,雖然來路有點不明,但是一個清倌人無疑,且從未有過恩客,所以皇帝一見到真人便對她頗為心動,再加之她的琴藝確實驚為天人,又為她絕美的容顏添上了幾分,讓皇帝更加迫切地想要品嘗其芬芳的味道。

隨著琴女退下,李德久緊接著安排了幾場皇太後最喜歡看得戲劇,戲臺上唱唱跳跳、一派歡樂吉祥的氛圍。

從壽宴開始已有大半個時辰,當戲劇接近尾聲之際,皇太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道,“哀家乏了,不如你們繼續看戲,哀家先回宮休息。”

皇帝倒也不挽留,其實他早就巴不得皇太後回去,他好讓李德久安排他與白梨的好事。

作為皇帝的枕邊人,皇後哪裏還不知道宇文成德打的什麽主意,冷冷地看著鐵白梨,眼珠微微轉動,心中開始盤算起來。

眼見皇太後起身,眾賓客便要跪拜送行之際,齊王忽然跳了出來跪下喊道,“母後,兒臣有一喜事相報,還請母後恩準。”

皇太後訝異道,“既有喜事,為何不早。”

齊王磕了一個響頭道,“母後知道,兒臣至今還未婚配……”

齊王一到這兒,皇太後立刻來了興趣,卻又重新坐回了位置,這讓剛剛起身的皇帝一楞,也只好一肚怨氣地坐了回去。

齊王的婚姻之事一直是皇太後的心病,齊王成年後一直在外征戰,每當她想安排,齊王都以戰事為重的理由,推脫不回金陵城,故而婚事一拖再拖,甚至坊間傳聞齊王有斷袖之癖。齊王這段時間回來之後,一直悶在府中酒肉不斷,加之因為其朝中失勢,原本趨之若鶩的大戶人家皇親貴族此刻都沒了聲息,生怕與齊王沾上關系,觸了皇帝的黴頭。

所以皇太後巧婦難做無米之炊,急也沒用。對於宇文成德和宇文成化之間發生的事情,心知肚明的皇太後對皇帝只了一句話,“皇帝可記得三國時曹植七步成詩、煮豆燃豆萁的故事嗎,曹丕成就了曹植,反而自己卻在歷史上留下罵名。”

皇帝不置可否,皇太後也就不再多言,但是對於齊王的大事,她則一直牢牢惦記著,想不到今日裏齊王竟然主動提出了此事。

“成化啊,不要緊,有了中意的人,哀家替你做主”,她環視了一下在座的賓客,皇太後的威嚴頓時顯露了出來,“成化若是看中了誰家的閨女,只要是沒有婚配的,無論是誰都不許提出借口,哀家眼睛裏可是不揉沙。”

園裏頓時鴉雀無聲,他們誰家都有女兒,正當年的也有不少。要幾個月前,齊王還是炙手可熱的人選,皇帝對其相當倚重,位高權重、年輕有為,可是現在,齊王不僅被削了親王頭銜,成了一個無所事事整日裏就知道醉酒的閑散王爺,女兒嫁給這種人,不僅對親家毫無幫助,還相當於把女兒推入火坑之中,這樣的事,誰又願意呢。

可是偏偏皇太後對齊王很是照顧,看樣只要皇太後健在,齊王暫且就沒事兒,也不好齊王哪一天就會東山再起。

所以,如果齊王真的看中了哪家的千金姐,恐怕他們作為家長的也只能捏著鼻認了,反正現在哪家哪戶都有嫡出庶出加起來七八個姐,即便少了一個也不打緊。

現場一片寂靜,幾乎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答案。

“快起來吧,地上怪涼的,吧,成化,是哪家的姑娘,哀家替你做主。”皇太後道。

皇帝冷眼看著齊王,他這個弟弟突然這個時候跳出來這事,無非就是想吸引皇太後的註意力罷了,可是這又能有什麽用呢,從心底裏皇帝早就有所決斷,無論前線戰事如何,齊王是決不能再上戰場了。

齊王回身指了一下正默默立於一邊的鐵白梨,叩頭道,“兒臣想娶白梨姑娘為妻。”

齊王此話一出,全場大嘩。尤其是皇帝,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忽然有種上前要把齊王掐死的沖動,分明是他邀請過來琴女,齊王信口雌黃地將功勞安在自己身上他也就忍了,可是這時候,齊王竟然想要橫刀奪愛,他哪裏還能忍得下去。

“砰”的一聲,皇帝狠狠拍了一下桌,怒道,“這不是胡鬧嗎,一個青樓的姑娘是什麽身份,能做一個大越國王爺的妻?齊王,你最好想清楚了,別做這種有辱皇室身份之事。朕可是第一個不同意!”

曾安平日裏雖然與齊王打交道不多,但知道此人嫉惡如仇,平日待在京城的時候,一旦聽聞哪家豪門大戶的狗腿欺壓了百姓,上門就是一刀,壓根不給任何人面。除此之外,齊王還尤其看不慣那種見到上級跪舔、對待下面人則耀武揚威的那種兩面派,只要軍中有這種人,無論他是誰的關系,均是一腳踢出,毫不留情。

所以,齊王當權時,別人不能奈他如何,可此時正是齊王落魄的時候,見皇帝痛斥於他,人們紛紛道,“不妥不妥,實在是不妥。”

曾安雖也曾對白梨感到驚艷,但其家中早有幾房妻妾,即便是動了心,也不敢將一青樓姑娘明媒正娶回家,只不過沒想到齊王竟會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不得不其用情至深。齊王也是迂腐,即便對她有意,悄悄地將其贖買,養在家中便可,又何必大庭廣眾之下尤其是在皇太後的面前如此懇求呢。

464、皇宮(六)

面對眾人排山倒海一般的責難,齊王面不改色,只是直楞楞看著皇太後,他知道,在婚姻大事上,擁有絕對話語權的不是皇上,而是太後。

“母後,兒臣心意已定,如若不成,兒臣寧願孤獨終老。”齊王斬釘截鐵道。

眾人又是一片嘩然,他們壓根沒想到齊王在面對如此眾多詰難的情況下,依然堅持己見絲毫沒有松口的架勢。

也難怪,那琴女無論是樣貌外表還是琴技才藝,無一不是上乘,齊王被其迷得暈暈乎乎不顧祖宗法度和規矩,也就好解釋了。

屬於無辜躺槍而處於齊王求賜婚事件漩渦中心的鐵白梨,雖然盡力想隱藏在角落,但此時,依然有相當一部分帶著不懷好意或是貪婪驚奇的目光不斷在她身形周圍游弋。

她忍不住捂住額頭,餵餵,自己好歹也是求賜婚事件的女主角,為何沒有一個人問問自己的意見,這齊王算上碼頭那次,她總共就見了兩回,張嘴就要和自己結婚是個什麽鬼,難不成這齊王是個結婚狂不成。

本來被皇帝看上就夠不幸的了,沒想到又橫插一個齊王進來,你們到底是要鬧哪樣。雖然那個齊王看起來要比皇帝耐看一些,但她壓根就沒想在南越長待好吧。不過,之前聽師父秦一耀的口氣,好像被皇帝看上是一件更可怕的事情,所以她暫時按捺住情緒,畢竟,從齊王府逃遁要比從皇宮逃跑容易得多吧。

聽了齊王堅定的語氣,皇帝火從心頭起剛想出聲訓斥,沒料到皇後忽然湊過來低聲道,“皇上,齊王想娶那個妖艷的琴女,您不如就成全他吧。”

皇帝看了她一眼,“皇後怎麽會替齊王話,朕倒是沒想到。”

皇後微笑道,“皇上您忘了當初將齊王調回金陵城的初衷了嗎?若是齊王整日裏沈迷於酒色不關心政務,您這邊不就更放心了嗎。”

皇帝楞了一下,緊閉雙眼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過了半晌才道,“皇後的是。”

皇太後聽完了齊王的慷慨陳詞,也很糾結,這宇文成化沒看上哪家的姐,卻偏偏對青樓的姑娘情有獨鐘,王室弟娶了這樣的女人,傳出去不是笑話嘛。可是齊王從到大從來沒有表現出對哪個女人這麽深情的態度,只怕這次拒絕了他,下回又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了。宇文成化的時候她就特別疼他,畢竟是故去閨蜜的兒,她從來都將齊王當成自己的孩來撫養,所以也特別希望齊王能夠成家,以了卻她的心願。

只是,方才皇帝表示反對的態度很堅決,這下可就不好辦了,畢竟群臣在此,不給皇帝面怕是也不合適。齊王個性耿直也不會挑時候,偏偏在這時提出如此令人難以答覆的要求。

皇太後嘆了口氣看向皇帝,“皇上,齊王這孩用情至深,頗令人感慨,不如……”

皇帝沈悶道,“這件事母後做主便是了。”

皇太後倒是一喜,“皇帝果然與齊王情同手足,好好好,那麽哀家便做主了。”

原本等著看兄弟撕逼大戰好戲的眾人皆是一楞,沒想到皇帝這麽快就偃旗息鼓了,剛才好的勃然大怒突然間就沒了蹤影,這又是怎麽回事?

皇太後微笑道,“既然你皇兄不反對,成化,你起來吧,這事哀家允了。”

齊王大喜過望,連忙撲倒在地,三叩首道,“謝謝母後,謝謝皇上皇後!”

“好好,今天天色已晚,哀家就不招呼你們二人了,成婚之前,你們二人得到哀家宮中來一趟,知道了嗎?”皇太後笑瞇瞇道。

“知道了,母後,那兒臣先行告退!”

齊王躬身退了好幾步,這才轉身朝白梨所站的方位走去。

臺下眾人一片安靜,曾安張大了嘴巴眼巴巴地看著齊王將白梨姑娘帶走,不知為何他忽然有一種感覺,白梨姑娘如夢似幻一般的演奏他以後想要再聽恐怕就難了。

原本專門給鐵白梨擡琴的太監被齊王換成了他的侍衛,齊王在前鐵白梨在後,二人順著花園中的路緩緩往出口方向走去。

鐵白梨冷聲道,“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齊王腳步微頓,回頭看了她一眼,一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表情,“如果不是孤,你覺得你有可能逃過皇上的安排嗎?”

鐵白梨一楞,“難道……難道是秦大師請您搭救於我的?”

齊王點點頭道,“秦一耀於孤有恩,這次就當做換他的恩情,一筆勾銷了。”

鐵白梨道,“那待會我是不是可以先回百花樓?”

齊王哼了一聲,“當著皇太後、皇帝和皇後的面,孤都了你已經是孤的女人,還怎麽能回那煙花酒巷之地,從今往後,你便待在齊王府之中。”

鐵白梨聽了齊王命令一般的語氣就有些不爽,她無論是在無雙城還是無雙堡,即便是燕王也不曾用這般口吻和她過話。

“如果我不樂意呢?”鐵白梨完全不虛他。

齊王壓根沒想到白梨姑娘是這種性格,在他印象裏,青樓裏的姑娘個個都是溫婉可人,對於客人的要求即便拒絕也是非常委婉,哪裏像白梨這樣直來直去,壓根就沒把他當做一個王爺。他哪裏知道鐵白梨和大慶國的燕王相處慣了,就算王爺又如何,還不是怎麽想就怎麽。

齊王在面對皇帝隱忍已久的火一下就冒了上來,他長期執掌軍隊,哪裏容得了下屬對他的命令挑三揀四,“白梨姑娘,孤再一次,你願意也罷,不願意也罷,現在已是既成事實,至少在近期,你必須得老老實實待在齊王府,否則,無論是皇帝還是皇太後那裏,我們都可能過不去,犯下欺君之罪。”

鐵白梨叉著腰,冷若冰霜,“就你脾氣大是吧?我就不去,你能拿我這麽著。”

齊王瞬間一個箭步沖到了鐵白梨身前,竟然一下將她抱在了懷裏。

後者猝不及防,壓根就沒一點反應時間,只覺得視線翻轉,後背已緊貼著溫暖有力的手臂了。

465、齊王府(一)

鐵白梨一下就蒙了,從到大,還從未有人對她做過這般暧昧的動作。她下意識地便要掙脫,可沒想到齊王的雙臂仿佛鐵箍一般牢牢地將她捆在懷中,即便她四肢亂舞,也不能動他分毫。

“別動,你想在其他人面前表露出你我失和的樣嗎?我那皇兄恐怕求之不得呢。”齊王黑著臉道。

鐵白梨雖然氣憤,但好歹還保留著一絲理智,只見不知何時二人已經走出淑春園,來到了寬闊的宮廷走道上,走道兩邊皆是威武挺立的衛士,他們個個目不斜視,仿佛對齊王一行的到來全然不知似的。

“你放我下來,我……我跟你回去還不行嗎?”鐵白梨臉頰滾燙,齊王的身體就仿佛熔爐一樣,讓她有一種快要融化的感覺。

該死,要不是她的月冷聖功還未恢覆,她哪裏會像現在如此受制於人。

“君一言駟馬難追,你過的話可不要反悔。”齊王低下腦袋,與鐵白梨的面孔只有咫尺之隔。

“知……知道啦!”鐵白梨咬牙道。

齊王這才緩緩將鐵白梨放到地面上,就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撣了撣被壓皺的衣服。

這個冰山一樣的女,竟然也會露出片刻羞澀的表情,當真是有意思極了。這樣的念頭從齊王心底一閃而過。

“你要知道,孤這樣做是有原因的。”齊王和鐵白梨並排走著,低聲道,“我那皇兄當太時可就不太安分。他在街上曾路遇一名校尉的妻,那女人雖粗衣麻布,卻是天生麗質模樣俊俏非凡,一下就把滿太府中的姬妾給比了下去。皇兄當即就動了心,設計將那校尉判了刑發配邊疆,妻女沒籍發賣勾欄,爾後尋機將那女強帶入太府中奸汙。那女也是剛烈,偷拿了一把剪刀就要與皇兄同歸於盡,只可惜她只是一個弱女,只是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傷口,便被皇兄狠狠勒死在床上。”

鐵白梨強壓著怒氣道,“竟然還有如此不知廉恥的皇帝。”

“而且,近幾年來,皇帝廣開後宮,皇宮內現在何止佳麗三千,我看五千人都快有了。所以,金陵城大戶人家的女兒大都早早嫁了人,就生怕被皇帝給收了去,將那青春年華白白消耗殆盡。”齊王回首看了一眼已經被夜色所掩映的宮殿,嘆道,“不知有多少可憐的女在深夜中暗自垂淚,卻又無可奈何。”

他們此時已經踏出宮墻之外,所以話也不像剛才那麽心謹慎了。

鐵白梨苦笑道,“這麽來,你若是剛才不那麽懇求太後,我是鐵定要被皇帝收入後宮了?”

“正是如此。想要在那麽多後宮女中脫穎而出,沒有特別的心智和非凡的能力,還有來自娘家的支持,都是不可能的。現在的皇後察氏,父親乃是金陵城內延續將近三百年的豪門世家的嫡系弟,在江南一帶影響力巨大,所以皇帝娶察氏為妻,也是出於穩定江南的考慮。”

“而我只是一個無根的浮萍,在後宮之中豈不是成了任人欺淩的對象。”鐵白梨咬咬嘴唇道,“不過,你忘了一點,我既然今天進了宮,就有把握離開這裏。如果齊王你不出手的話,恐怕明天還會有好事等著你。畢竟皇帝目前還沒有嗣,而你則是他的親弟弟。”

齊王一驚,“難不成你想殺了他?”

鐵白梨嚴肅道,“沒錯,如果皇帝步步緊逼的話,我就是那麽計劃的。”

“你可知皇宮守衛森嚴,方才的壽宴周圍就有十餘名大內高手,一旦有人對皇帝圖謀不軌,他們就會立刻出手。想要悄無聲息地逃出皇宮,絕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鐵白梨悠然地看向遠處燈火通明的街道,展顏一笑道,“不到那時,你又怎麽會知道呢。”

齊王定定地看著她,“孤能從你的眼神裏看出來,你絕不是一般的女。”

“所以,把我放到家裏,可是會惹出禍端的哦。”

齊王忍不住仰頭笑道,“我宇文成化還沒怕過誰,而且孤手刃敵人無數,早就被孤魂野鬼纏上了身,每天不照樣這麽過。”

鐵白梨鉆入了她來時所乘的轎,關上了轎簾,卻突然來了一句,“齊王殿下,希望你不會後悔。”

齊王一展披風,“後悔?孤還不知這倆字怎麽寫呢。”

“駕!”八匹駿馬在前開路,八匹駿馬守護在轎左右,齊王不知為何,腦海裏卻閃過鐵白梨所彈奏的《歸鄉》的曲調,那些馳騁在大漠深處的健兒,鋪天蓋地迎面撲來的黃沙,籠罩在身體周圍炙熱幹燥的氣息,不曾身臨其境的人時無論如何也彈不出那樣的意境。

所以,這白梨姑娘以前真的在漠北生活過吧。

可是她為什麽又突然來到金陵城呢?

謎團一個接著一個,只不過現在並不是查清她來歷的時候,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百花樓前,一匹盔甲鮮明的騎兵忽然沖到了門口,讓幾名龜公嚇了一跳。

“文媽媽,齊王府來人了!”

因為一直等待白梨歸來而心浮氣躁的文媽媽聞訊急忙跑出來,客客氣氣道,“不知齊王殿下有何吩咐?”

那名軍士跳下馬,拱手硬邦邦地道,“奉齊王殿下之命,特告知於你。白梨姑娘已被接到齊王府中,贖身銀明日裏奉上。”

文媽媽當即一楞,不過隨即卻是滿臉堆笑道,“能被齊王殿下看中,那是白梨姑娘的福分,這是好事,好事啊。”

其實早在白梨被太監宣到宮中之後,因為皇帝好色的名聲在外,文媽媽就預感到這白梨很有可能就一去不回了,而且被皇帝搶占了去,那大筆的贖身銀也就無從要起,她總不能沖到皇宮外面去要銀吧。這齊王雖是失了勢的王爺,卻好歹知道姑娘不能明搶,贖身銀雖和白梨能夠創造的價值相比少了很多,但是在這個民不與官鬥的時代,有一點總比沒有要強,不是嗎。

466、齊王府(二)

齊王府位於宏大的金陵城一角,因為與皇宮處在同一城池的緣故,自然不能和歷州城的燕王府規模相比,占地面積並不大,但是建築架構卻相當精巧,花團錦簇的園林點綴其中,顯得格局方面不落俗套、別有新意。

齊王和鐵白梨一行人等回到府中時,已是漫漫深夜。

早有人提前報信,將鐵白梨安排在一處精美別致的樓之中。屋內的物件玲瓏中透著精巧,華貴卻又低調,站在屋裏,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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